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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遠的悲痛與感謝

發生ㄟ代誌 神龍奇幻故事

當一個至親離開人世時,當事人會有什麼感覺?有的是大哭一場,有的人會開始想到如何分配遺產,有的人會認為一個麻煩貨終於離開了;但當我面對母親的即將離開,我想到的是如何辦好後面的事,還有如何安排她接下來的每件事。

原定 10 月的北京行,是預定在 19 日到 21 日,但發覺母親身體狀況似乎無法拖到重陽節後,便提前在 12 日前往 14 日返台,15 日趕回醫院探視家母。家母似乎知道自己日子將盡,我原本打算僅待一小時就離去,當天家母卻將我留下,交代了一些事情。此時我想到的是,母親應該離大限不遠了。

17 日中午接獲通知,家母於一般護理檢測時量不到血壓,我閃過一個念頭:應該過不了今天了!我匆忙趕到醫院陪侍於家母身旁。那天很巧,胞弟忘了帶手機,我到達醫院後,打電話到胞弟的公司,請他公司同事轉達,讓他盡速到醫院見母親最後一面,並攜帶家母證件辦理出院與請領證明手續,很可惜的,胞弟的同事當天並未及時轉達。

家母血壓量不到了,接下來就是身體疼痛加劇,以及呼吸道出現嘎嘎的聲響,這是器官急速衰竭、沒有多餘力氣將唾液吞嚥的情況。此時拖越久母親是越痛苦,最好的方法就是盡速讓靈魂脫離肉體,也就是讓她早點過往比較好,但我不能親手將她殺掉,這是大逆不道的弒親罪,只能委託虎將軍執行此事,但虎將軍也不敢執行這道命令,可是時間越久母親情況越糟糕,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,父親的靈來了,我跪請父親將媽媽的靈帶起,讓媽媽好走,一切的罪過由我這個不孝兒來承擔,此時北台中城隍的攝魂將軍帶來一張拘魂票,母親的兩個副魂已經確定,現在準備拘提主魂,父親靈接手這張拘魂票,請媽媽將眼睛慢慢閉上,此時母親雙眼慢慢闔上,主魂也隨之離開肉身,媽媽終於在她先生、我父親的靈引導下離開人間了。

攝魂將軍準備將靈交付北台中城隍的黑白無常押回,此時父親靈跟對方說:「今天在場的還有比你家主子更大的官,而祢要帶的靈就是他的母親,祢不怕有命來帶,掉了腦袋抬回去嗎?」對喔!忙著母親的病喪,忘了我自己是誰了。但公文大於任何官階,母親的靈隨我父親跟攝魂將軍一起到北台中城隍廟,晚點開立行政公文由本部接手處理後續。

整理好媽媽遺體,收拾好媽媽住院的物品,等弟弟到醫院辦理出院及領取證明手續,並通知禮儀社接手後續工作。兩岸三地、日本及世界各地的朋友,聽聞母親噩耗,紛紛致電弔謁,奠儀、輓聯、鮮花、禮塔讓家母的告別式辦得非常圓滿,在這裡代表家母答謝各方好友的厚意。

媽媽過往了,接下來要盡速通知舅舅,就是媽媽的娘家,此稱為【告喪】,就在跟舅舅稟報母親死訊,才掛上電話而已,媽媽的看護阿香就接到舅媽電話,說要雇阿香去幫舅媽的母親看護,而這通電話打來的當時我們正在幫母親整理遺體,穿上媽媽要出院的衣服,於是阿香在電話中回說正在忙改天再說,便掛上電話繼續為母親擦拭身體,忙沒幾秒又打電話來問,這個人可以不將我看在眼裡,但也太不尊敬我娘了吧!要是她娘掛了,我也來搞這一齣打電話去亂,看她有何感受,這個人是我的長輩暫時不跟她正面衝突,要是平輩,當天晚上她也別睡了。

記得父喪之時,喪禮結束都會辦個圓滿宴,宴請遠到參加告別式的親友,那一餐是流水席式,只要祭奠完沒事的親友皆可入席,因屬喪宴席,沒有招呼也不可回禮,但我奶奶在吃這餐飯時,卻說這一餐真好吃,我內心真的很慟,慟的是父親這麼孝順,而他媽媽似乎忘了今天死了個兒子並將他火化安葬。同樣場景也發生在媽媽出殯的當天,因我是長子,在火化後我必須帶著媽媽靈位安靈,先請弟弟與弟媳入席,當我到達會場時,弟弟竟然忘了今天大喪,拿酒舉杯邀眾親友談笑席間,另一桌由弟媳與她的娘家霸佔,正等著她媽媽入席開動,因為僅訂兩桌,我只好自己另外點餐,草草吃完悲傷的離開。要玩大一點就是我娘都死了,我還管有沒有你們這些親戚!連自己的婆婆死了,還在治喪期間跑去美容院整理頭髮儀容,媽媽死了還可以喝得爛醉的人,媽媽出殯還可以開心玩樂的人,這種說他們有多孝順那地獄真的空了。

母親走了,我沒有太多悲傷與遺憾,因為我在母親過世前安排好一切,媽媽的解脫讓我留下無盡的思念,但卻是對家母最好的抉擇。樹大分枝枝開分葉,世世傳承代代相傳,這是傳統也是家源。我將秉持父母遺訓繼承家風,也傳承中華傳統民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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